扬雪五月

+纪六月 致my @三步知遥
+BGM：岛呗-the boom

黄少天觉得喻文州特别神经病是有理由的。

他们乘着昏昏睡意在凌晨三点便提着行李坐上计程车，踏上了前往冲绳的征途。墨黑的夜空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空气却潮热得要命。

夏天出游没带长袖衣物无疑相当失策，两人在仿佛不要钱而大开空调的机舱里冻成了狗。年轻的机长技术不高，两个半小时的航程颠簸了一路，机餐味道诡异油腻得不行，黄少天走下飞机的时候还在干呕，抱怨着以后绝对不坐这家航空公司了，喻文州沉默着拖着行李，没忍心告诉他其实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一家。

不过等晕机的劲缓过来后，黄少天很快又恢复精神了，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对大厅内印着日文的广告非常感兴趣。

这还是他第一次出国。喻文州心里笑着，示意办理入境手续的工作人员和自己讲日文。

黄少天站在一旁谜一样地滋生出一种骄傲感。这种时候完全交给喻文州就好，他的爱人总是很让自己放心，尽管中途喻文州也因太久没来规则变动出了点小差错，但两人总归还是平安地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大厅。

胡子拉碴的司机大叔帮他们把行李塞进后备箱里，待他们坐稳后才将汽车发动起来，匀速地驶向延至天际的公路大桥，旅途正式开始了。

其实他们的运气不佳，冲绳这边的天气也是阴沉沉的，可心情激动时根本在乎不了那么多。

什么都是新鲜的。黄少天的目光飘过冲绳灰蓝的海面，进入市区后热闹的街头，霓虹灯闪烁的日文广告牌，撑着伞穿着水手服成群结队走过的女学生……

前座的喻文州正在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他倚在后座无意识听了一些，根据自己已知的词汇大概能判断出他们聊天的内容。

喻文州并不是爱主动和别人交流的性格，但或许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是兴奋着的，竟意外说了很多话，从上了计程车到领了房卡，他的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黄少天当然能理解喻文州兴奋的点，时隔十五年故地重游，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意义非凡。

坐了太久的交通工具，进房间的时候黄少天也顾不得床铺干不干净了，啪的一声瘫倒在床上，等喻文州搞好随身WiFi后发了条朋友圈。

喻文州从床的另一端绕过来拉紧他的手，摇晃几下忽然笑了。

他说，少天，这一切都像梦一样。

是像梦一样。黄少天抬起眼皮坐起身来扣着对方的手。这场旅行就像他和喻文州相识相知相爱般，充满了各种巧合与命中注定。

喻文州初到冲绳是那个俄罗斯还习惯称作苏联的年代，才二十岁的他独自在异国他乡熬过了长达三年的漫漫时光。

他的英语不好，这给他的日语学习带来了很多困难，那时他体质也差，带病工作完几乎要累得趴下，是靠着意志力逼自己起床做饭吞药的。

所有这些换来的是归国后全然一新的模样，海归、会日语、熟知计算机技术的运用，这样的人才在当时的中国社会简直可遇不可求。拿着高工资的喻文州有许多追求者，也经历了十几场相亲，却始终没有找到满意的对象。

无心插柳柳成荫，就在他对爱情近乎看淡之时，在朝夕相处中，他无意间和黄少天看对了眼。

喻文州这个人，尽管看上去就很热爱科学，骨子里却有很多迷信的一套，比如极其相信眼缘。

他们还没成为同事的时候，黄少天从他办公室窗前走过很多次，彼时喻文州还不知晓他就叫做黄少天，印象却已然很深刻。等后来遇上公司人员调整，两人分配到同一部门后，虽然期间略有摩擦，但很快就日久生情，相看两不厌。

「我那时在想，如果哪天我们能一起工作的话，一定要追你。」喻文州也曾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过这种肉麻话，每次黄少天听了就想拿枕头砸他。

他们的父母都是经历过那个动荡年代的人，或许是混乱黑暗的岁月让他们感受到爱与平凡生活的不易，对于两人的相恋，反倒彼此都看得很开。

「所以我真的很幸运。」黄少天靠在喻文州怀里，蹭了蹭对方的颈窝。

喻文州垂头亲了亲他的鼻尖:「是我幸运啊。」

比如他踏破铁鞋般走了不少弯路后转个身遇到了黄少天，再比如，这一次，他终于实现了这个答应了对方足足十年的诺言。

我们刚才说过，这场旅行充满了种种巧合与命中注定。

三个月前，他们原本的出行计划还是欧洲四国，难民危机导致入欧手续的艰难使他们望而却步，也就是心血来潮的瞬间，喻文州改变了主意。

两个月前，他不幸发觉闽粤地带由于历史问题签证更多了几分风险，思考已久后他仍选择放手一搏。

半个月前，他终于收到通行证，却因组不成团而索性咬牙选择了自由行。

几天前，订酒店时出现失策人口异常爆满，但好在他订到了这家还有两张独立单人床的房间的三星级旅社。

……

而现在他克服这么多关卡，终于踏上了这片他所深深眷恋的岛屿，他曾一度在离开时认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并且和他最爱的人一起。

确实像做梦一样，但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黄少天打了个哈欠窝在对方怀里，他能看出喻文州是真的很高兴，可隔日要赶飞机，昨天三更半夜睡不着还外放日文歌曲实在让人生气。

所以说，喻文州是真的很神经病。

他们过去几次出行都是跟团，四处转悠每每都累得不想动弹，难得有了自由空间却不安分起来，躺了一会就还是提了伞出去闲逛，顺便吃个晚饭。

他们虽然错失了太平洋酒店的五星级服务和高级海景，但旅社老板与工作人员的热情却一点也不让他们觉得可惜，何况旅社离市中心很近，走出来没多远就是国际通和超市。

十字路口上八个方向车流有序来往，衣衫齐整的人群提着公文包又或是买好的晚饭在人行道上穿行而过，大屏幕上放映着akb48总选的广告，是日本动漫中常见到的情景。

他们一路经过了很多日料店，喻文州接了满手传单的时候，黄少天已经兴致勃勃地计划起接下来几天的那个要吃哪家，一路也拍了许多充满和风的街景，发上去苏沐橙戴妍琦几个姑娘家看了又要羡慕嫉妒恨了。

没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喻文州忽然在一家商务中心门口停了下来，相比其他地方这栋楼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还挂着个不知道准不准的大钟，它甚至算不上任何一个景点。

喻文州走上几层阶梯转过身让黄少天给他拍一张，原因是十五年前他在这个地方也拍过一次。

真是幼稚。黄少天心里笑着，却没有拒绝。突然来了兴致的喻文州有种别样的可爱，或许他回去以后还要翻出以前的照片做个对比图。

他们没事的时候很喜欢挤在一起翻以前的照片，喻文州的照片尤其多，天知道这个人居然谜一样地喜欢拍照。年轻的喻文州看着和现在差别其实不算太多，还是眉眼疏朗温文尔雅的形象，就是稍稍稚嫩了一些，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迷人得一塌糊涂，难怪王杰希说喻文州在日本也有一堆迷妹。

翻旧照这个事，其实喻文州不在的时候他也干过，反反复复，上瘾一般，每次看完总会有种说不清的落寞感，那毕竟都是喻文州的过去，是他渴望了解却又不能干涉的部分。

晚餐兜兜转转最后定在了一家地下日式餐厅，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毛巾的时候黄少天有模有样地用日语回了句谢谢，得到回应后喜滋滋的。喻文州坐在对桌低头喝着绿茶，用膝盖都能猜到肯定在笑他。

几道熟食生食上齐后他们先让服务员小哥帮着拍了张照，笑得特别傻，百分百丑爆了但是喻文州肯定要发朋友圈。等开吃后喻文州叫了两大扎冰啤，配上肉质肥厚的金枪鱼两人愉快地干了个杯，实在大饱口福。

「哎生鱼片还是要来本土吃划算，又鲜又美哪像国内小气死了切得薄稀稀的……」黄少天吃到爽处还要再碎碎念几句，全然忘了自己曾有段对于生鱼片极度畏惧的时光。

不仅仅是吃生鱼片吃日式料理，受喻文州影响，他对日漫、日剧等日式文化的喜好也是不知不觉中培养出来的，悄无声息，却又根深蒂固。

难怪叶修张佳乐几个朋友总笑说，是啊你性格确实和喻文州天差地别也没跟着人家去日本过，但你身上全是他的影子。

黄少天发自内心地觉得，喻文州真是太有病了。

已经射（）过两轮，他实在是筋疲力尽得床单都快抓不住了，谁料喻文州将他翻个身压过来又直直顶（）进去，不大的床垫被震得吱吱作响，他紧紧搂着对方的肩膀都快被折磨得快要叫不出声，濒临高（）潮的时候却又被送了一个温情的吻。

「在这边做很有感觉。」第二天一早醒来喻文州侧过身来亲了亲他的脸颊，笑得一脸春风和煦，仿佛昨天衣冠禽兽的根本不是自己。

他们第二天是买的一日跟团游，九点半就得到公交站集合不能迟到，然而昨天一洗完澡就搞起来了，黄少天起身换衣服时腰部一阵酸痛让他穿裤子时不留意绊了一下，气得心里又把对方骂了个几十来遍。

按照喻文州的安排，接下来几日他们断断续续地参观了冲绳几个著名的景点，跟团或者自己安排。

古宇利岛蓝绿色的海水，海洋博物馆缤纷多彩的热带鱼，万座毛的茵茵绿草，琉球村的民俗建筑舞蹈，波上宫漆红色的的殿堂……有些地方是喻文州自己也没去过的，但实际上去过了也没什么差别，十五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傍晚时分，参观了一天的他们坐在大巴内看着美女导游换上和服演示如何跳当地的舞曲，这一整辆车除了他们两个大概都是日本本土人，所以讲的也是黄少天听不大懂的日文，但谁让导游姐姐实在是温柔亲切服务周到，仅是听她说话看她微笑都觉得实在赏心悦目。

几天下来，他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喻文州会这么喜欢这里了。

像什么日本人素质高的话他很早以前就听腻了，但真正接触起来又有那么不一样，无论是柜台的老板还是问路的当地人，在向他们寻求帮助的时候态度总是温和亲切友好的，有位停车场的大叔甚至在发现他们走错路后又从景区追上来，于黄少天来说确实相当震撼。不过喻文州笑说冲绳人才会这样，带着点更深的真诚，少几分虚伪与冷漠。

黄少天半信半疑地挖着雪盐冰淇淋没说话，就民情而言这个地方还真的很喻文州，也难怪他能适应与融入，并且这么多年来总是念念不忘着。

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所以我有时候也在想我是不是上辈子是生活在这里的。喻文州笑着摸摸他的头：「那时他们都把我当本地人看。」

「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双眼皮。」

「……」

很好，喻文州式玄学。黄少天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他。

「但有些东西真的很准。」仿佛猜到自己的想法，喻文州笑说，「比如少天也和我一样喜欢那首岛歌，说明你和冲绳也是有缘的，所以我们才可以一起到这里吧。」

离开冲绳的前一天，他们去了喻文州原来工作的地方。

理论上讲，这是喻文州故地重游的核心目的之一。

他第一天发的朋友圈得到了一百多个赞，其中不乏当年几个同期在冲绳打拼的朋友。他们中不少人或许同样对这个地方充满怀念，回忆着曾经的美好时光，但真正像喻文州这样付诸实践的却不多。

起初他们离开时，迫于时事政治交通技术的发展以及出境的复杂与高成本，几乎认定自己从此没有再度归来的可能，没想到事到如今国家发展日新月异，在出行变得更为简易却没有选择动身，其实各有各自无法言说的因素在里面。

此番喻文州的行动赫然成为最好的动员，他们有的羡慕得当即写起出行计划，有的则问起这十五年来冲绳的改变，比如他们工作过的地方是否仍存在着。

喻文州刚到的时候就已经问过好几个当地的司机和老板，得到的要么是没印象要么是「应该已经倒闭了吧」的答案。尽管基本不抱有什么希望，但他还是坚持认为非去不可。

那是块很老的街区，离附近的一个红灯区只有几条街的距离。他们走上一栋老旧的建筑，一楼架空层的黑白瓷砖沾着土，电梯上还贴着没撕干净的小广告条，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的模样。

二十年前这里曾经一派繁华，是整个冲绳最大的超市。喻文州一面说着一面走出电梯，眼前出现的却只有几扇紧闭积灰的大门，黑色坚硬的墙体和狭窄僻静的过道。

物是人非，人去楼空，或许不过如此。

喻文州起初还比划了一下原本的格局，后来渐渐什么也没说，来回转转默默拍了几张照片，似乎察觉到黄少天的担忧，只是抬头笑道:「真的变了好多。」

这恐怖片片场一般的氛围压抑得实在有点难受，再加上带点难以言喻的伤感，黄少天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催对方离开，等走出大楼后才松了口气。

工作的地方不在了，但斜对面那家日料餐厅还在。他们原计划今天去那里解决晚饭，不过现在才四点多，还可以瞎逛很久。

但是。黄少天偏过头，喻文州握着伞没说话，仍是一脸波平浪静地走着，但很明显他的心情并不太好。

怎么办啊怎么办。空气无端有种酸涩感，黄少天多少能够理解这分惆怅，可如何正确安慰对方实在是个技术活。

正当他发愁之时，喻文州倒是先开口了:「之前在那里打工的时候，老板一直说想把他两个女儿都介绍给我。」

噗。黄少天一听乐了:「他说着玩的？」

「他认真的。」喻文州笑了笑，「但是我又不是去那里谈婚论嫁的，何况也看不上眼。」

切。黄少天忍不住嘟囔一声，也就喻文州眼光高，挑剔得要死。

但他知道对方绝对没在吹牛皮，喻文州年轻时是真的很多人追，毕竟像他那种长得好看画画好看日文写得也比日本人好的总之就是特别汤姆苏设定的人，不人见人爱才怪了。

他之前翻过喻文州的歌词本，手抄的字迹赏心悦目，第一首还就是他最喜欢的《岛呗》，不料继续翻着居然掉出了一张纸条，彩色水笔写的，字迹不一，喻文州看了边翻译边解释是一群女孩子约他出去玩写的。

「……那你后来去了没！」

「没有，我说了我是去学习工作，不是去谈恋爱泡女孩子的。」

像是看出黄少天心里在想什么，喻文州又继续说道:「嗯……看到一些比较认真写的就留下来了，之前打工有喝醉的直接塞电话号码过来，回个头我都扔了。」

真狠心啊……黄少天巴巴眼，简直为这些女孩子感到不平与难过。

像这些情书里面，最夸张的就是一个小姑娘，据喻文州说那时才十五六岁，居然给他写了满满一个本子的留言，各种表白和涂鸦，还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少女独有的可爱情怀显露无疑，真情实感得要命。

到底是有多喜欢。黄少天盯着那串电话号码和旁边的「无聊的时候要多打我电话呀」问道:「那你有没有联系她？」

「没有。」喻文州笑了笑，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大概已经结婚生了小孩成为家庭主妇了吧。

靠！黄少天竟认真起来:「你干嘛不联系人家？」

……这反应好像不太对吧。喻文州简直哭笑不得:「那我怎么遇得到你？」

仿佛被这句话给噎了一下，黄少天不说话了，合上笔记本撑着头看他:「为什么看得上我？」

为什么看得上。真是犯规的问题，这里面实在有太多理由，无从说清，也无需说清，喻文州只能哄他:「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

虽然三十多岁了，黄少天的世界却仍是很单纯。或许他真的很少体会过悲欢离合与渐行渐远，所以那种曾经认识过的人明明在同一个世界正充实地生活着，却因为断了联系而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的感觉也一时无法接受吧。

「过去的十五年里，我无数次梦到过自己再次来到这儿，老板请我吃了顿日本料理，并且还要把他的女儿介绍给我。」喻文州抖着伞面的水珠再度撑开，「而我把你拉到我身边，笑着告诉他，我已经有你了。」

又来！黄少天红着脸撞了下对方的肩，却被一把揽住。

「但是我想，以后我大概再也不会梦到这里了。」

嗯？黄少天抬眼:「为什么？」

「因为现在发现完全不一样了啊。」喻文州平静地说，「梦里那些场景永远也不会发生了吧。」

……他妈的。黄少天狠狠骂了一句，只感到眼睛酸涩得厉害，内心的情绪简直汹涌而来，淹得他无法动弹。

他不明白为什么喻文州总能做到这么云淡风轻地讲述现实，明明他才是处在情景中的那一个，而每次却都是自己被触动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件事都伴着完成它所需要的代价，就好像梦想成真与梦想幻灭总是并肩而行，很多时候它们往往仅有一步之遥，而为了实现它除了付出之外本就带着期望破坏的风险，这都是付诸行动后所必须要承担的。

走到落霞公园的时候雨势似乎开始有所减小，喻文州伸手探了探，回过头却发觉黄少天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如炬。

文州，他磨着脚下的湿泥，忽然说道:「你还会梦到这里的。」

怎么？喻文州浅浅笑着，此时他还没有明白黄少天到底是意思。

不过一个小时后他就彻底明白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三，三份。」黄少天竖起三根手指，另一手在菜单上戳戳戳，「阿里嘎多狗仔以马斯——」

「等等……少天，我们不点熟食吗？」

「点熟食干什么！大口吃生！诶诶诶大叔您再等等，这个，还有这个，嗯，三瓶，也是三！」

「我们喝不了那么多——」

「喝啊！是男人就给我喝那么多话干嘛呢，咱又不是老叶那种三杯就倒的，不是吧这你就受不了？文州你还行不行啊行吗行吗行吗……」

喻文州抬起手扶住前额沉了口气。

难怪说会再梦到。

两个人不要命地狂吃生鱼片狂喝生啤大醉而归，从晚上回去到第二天赶飞机前上了不知道几趟厕所，实在太他妈永生难忘了，不梦到简直说不过去！！！

候机的时候喻文州接了不少热水，一保温瓶两大老爷们喝来喝去的，比小朋友还亲密。说是心理作用又或是真的有科学依据，受寒的小腹终于也跟着舒缓了一些，不过困意也趁机袭来。

喻文州拖着两人份行李拿着护照等待检票，黄少天在一旁打着哈欠，提了两大袋面膜点心防晒霜药品云云，全是熟人代购的。

「困死了。」排队的时候黄少天张嘴抱怨完，索性闭起眼假寐。

累成这样……也不想想是谁的锅。喻文州看着真是被气笑了。

黄少天的好意他又怎么可能不懂，只是这方式真是简单粗暴得可怕……不过再怎么乱来，还是觉得可爱得要命，真是没法生气。

等坐进机舱的时候黄少天是彻底睁不开眼了，这边空姐恰好递来毛毯，喻文州道谢接过顺手帮对方盖上，而后又再要了两杯热茶。

七天的旅程，说快也很快。其实他们还有很多遗憾，比如到底冲绳这几天都是下雨，最终没能看到那七色的海水，还有之前说过好几次的充满当地特色的盆盂兰节，如果再晚三个月就能赶到，可惜他们没有时间……

不过到底也有很多深刻的地方。

喻文州盯着黄少天安然的睡颜，没由来地心里一阵暖意。

飞机还有二十分钟就起飞了，广播里放着的歌曲是变了调的《岛呗》，那是和来时一样，那是冲绳的岛歌，仿佛无意之间成了一种迎接与道别。

黄少天说的没错，这个他所深深喜爱的地方，不管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一次，那些美好的人与风景，他仍然会再次梦到的。

并且无论哪里，都是和他最爱的人一起。

–end–

终于写完了，非常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个人强烈建议这篇文章结合背景音乐食用。

里面大多细节与故事都是真实的，除了那些景点，还有人物经历甚至喻黄之间美好的情感都有原型，比如留日长得好看字写得很好看的画画很好看的那个人……就是鄙人的父亲，那些女孩送来的纸条也都还留着，不过他不让我拍（是亲爸了），而文中喻黄这么美好的感情，也确实存在着。总之，这是一篇私货非常多的文章。

冲绳真的是个宝地，去完两个月了仍是念念不忘的，自己一边写的时候也一边流口水，写得像篇游记，拿去做旅游攻略都可以了（……）

言归正传，这是一篇拖了很久的文，献给我最亲爱的遥。

四月时虽然才刚刚接触，遥给我的印象却一直是深刻而美好。等真正熟识才发现什么叫相见恨晚，我们遥身上有很多优秀可爱的品质，无论是文笔，素养，还是其他很多很多，毫不夸张地说，我们遥真的是仙女般的存在，每次提起她就想狂吹一番，无可救药。

直到现在已然是六月，我和遥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真的特别奇妙，或许是本质上性格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们意外有很多默契的点，尽管隔着网线拉起的距离，却有很多个无意识说出同样的话语的瞬间，放到现实中大概异口同声好几次了，说不定能长寿好几秒，不得不说，果然我是你的小号（？）

五月的时候因为忙错过遥的生日，本来想写的破镜重圆狗血剧也因此不了了之，但换了这篇文章，却意外让自己更满意

刚才说了自己真的很喜欢冲绳，因此忍不住想提笔记下那些美好的风景故事，因为爱着我们cp，所以愿意将世间所有美好的风景故事都留给他们，就像现在一起送给你一样。

我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限，但尽可能地将那些旅途中所见到的美好的事物，还有一些个人的思考通过我们cp，通过这篇文章献给你。因为它里面有很多真实存在的遗憾与幸福，写的时候自己颇有些触动，写完的时候也特别爽快，私心也希望你喜欢它

正因为这篇文章里很多圆满不圆满都来自于现实，所以真心希望借它告诉你，不管未来即将经历什么挫折痛苦……都希望你在看到黑暗的同时继续振作起来，永远对世间充满美好的愿景。比如像我们cp这么美好的爱情确实是存在的，而我希望你拥有它

咳咳，废话一堆毫无逻辑，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总之，愿我们遥在三次要非常非常幸福

愿世间所有最美好的祝福，都如《岛呗》里所唱的那样，化作千风，跨过海洋，全部全部献给你